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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1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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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。口中呼出的氣息漫成白色的霧霭,團團地繞住了她的周身。

那天她飛身出去撲向那槍手,卻是關鏡湖飛身過來救了她……相信當時關鏡湖一定是有所偽裝,他出現在巴紮裏也許是跟那槍手接頭;卻在看見她飛身撲出的剎那,放棄了一切,撲過來救她,而暴露了他自己。

如果關鏡湖當日不來救她,那麽哈裏也許永遠也不會發現關鏡湖的秘密。關鏡湖為了救她而暴露了他自己,可是日後卻還是她幫著伯父緝獲了他!

——不,不,她不是後悔正義終究戰勝邪惡。她是靳家的孫女兒,她永遠記著自己的責任。她只是一時無法面對自己的心,無法面對那一刻的回憶。

那種疼痛,如長了刺的藤條攀滿她周身,一下一下鞭撻著她。讓她疼,卻想哭也哭不出來……

所以她一時之間,不知該如何面對家人,不知該如何面對哈裏;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……關鏡湖今日的下場是咎由自取,可是她卻需要一點時間來幫自己平覆。

“快看那個人,竟然能壓過提提去!”婉畫回神的當兒,整個海灘上已經開了鍋。

沖浪節是個旅游項目,雖然也搞沖浪選手的排名,也有獎項,但是主要都是“友誼第一比賽第二”,輸贏不過是個樣子。往年能力拔頭籌的,多數都是本地土著,他們占盡地理優勢,這是毋庸置疑的;於是今年提提就自然被看做是大熱門。再加上提提是當地土著酋長的兒子,於是媒體的宣傳力度就更是大了些。

沒想到此時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,那人竟然技壓提提!提提在海浪中也拼命加速,想要沖到那人前面去,卻被那人封死了路線,無論如何都做不到!

周遭尖叫聲、歡呼聲此起彼伏。婉畫的一顆心卻是提到了嗓子眼兒上——哈裏是為了她才去的,這一點她心知肚明。哈裏跟提提這樣暗自較勁,也是因為她。如果哈裏在好勝心下出了半分閃失,她該怎麽辦!

“小姐,只有你……”哈裏的仆從更是嚇得魂兒都要飛了。真是殿下出了什麽閃失,他們還有幾個腦袋啊!於是幾個仆從便都聚到婉畫身邊來,幾乎要雙膝跪倒了,求著婉畫。

婉畫也急得恨不得哭出來。她也想喊他停下來,可是此時海浪呼嘯,她離著遠,就算扯破了喉嚨也沒有用啊!

婉畫急得沒有辦法,忽地一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紅裙。哈裏說過喜歡她的紅裙子……婉畫一咬牙,站在海邊便將自己的紅裙子扯下來,繞在手上,跳躍在海天之間,高高向哈裏的方向揮舞!

回來,快點回來。回來……

很小的時候,婉畫跟著媽一起看過一個老電影,好像叫《幸福的黃手帕》,裏頭的情節泰半都忘了,只是依稀記得是有個女子揮舞著黃手帕等待著自己的愛人回來的……

——好吧,她承認。承認還不行麽?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出現危險,她不能失去他!

求你回來,安全地回來……

海天浪卷,天地闊大,穿梭在海浪裏的哈裏其實根本看不清岸上的情景。卻奇異地,看見了海天碧藍之間跳躍起的那一簇鮮紅——像是一簇火焰,不大,卻頑強的灼灼燃燒。

哈裏心中轟然一跳。

提提也看見了。熟悉本地情形的提提比哈裏更放松些,他甚至來得及看見婉畫一把撕開自己的紅裙子,露出身上僅剩的比基尼!

婉畫是保守的東方女孩兒,雖然在沙灘上穿比基尼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兒,可是她在海灘上的時候從來不那麽穿;就算下海游泳,也要穿相對傳統一點的裙式泳衣。婉畫越是如此,提提就越是好奇她那紅裙之下的身子該是何樣的窈窕——今日終於看見了。

提提腳一軟,便踏不穩了溜滑的沖浪板,整個人在海浪席卷之中失足跌落海浪,迅即被拍入海中!

海灘上一片驚叫,婉畫也嚇得捂住了嘴!

“不好,提提怕是腳踝抽緊了!”便有當地人驚呼起來,“他是部族裏沖浪最棒的小夥子,他不可能控制不住這片海浪。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腳踝怕是抽筋了!”

還有知道內情的土著人生氣地瞪向婉畫,“那孩子非要在沖浪節之前替人下海去找紅珊瑚,結果就被珊瑚礁傷了腳踝,於是今天就傷勢覆發了!”

婉畫心底狠狠一疼。想要帶走珊瑚海的紅珊瑚的人是她,她吵著要走,提提留不住,便月夜替她去采珊瑚……都怪她,真的。她真是白叫了這個名字,她根本就做不到“婉婉幕中畫”,她反倒犯下這麽多的無心之過。

或許“無心”都只是一個借口。她原本就該遠遠地離開提提、哈裏、關鏡湖……如果沒有碰見她,他們就都不會受到傷害的,是不是?

十幾個土著漢子紛紛抱著沖浪板和獨木舟沖進風波裏,想要去搭救提提。隨即更有周遭觀眾的尖叫聲揚起,“啊,那個人怎麽也跌進海裏了?”

婉畫大驚,擡頭正好看見哈裏的身影被碧藍海浪吞沒的剎那——那個故事真實地出現在她面前:如果哈裏和提提同時掉進水裏,她先救哪一個?她可學不會撒貝寧的瀟灑,說“有我在身邊,她怎麽會掉進水裏?”

婉畫顧不得自己水性有限,擡步就沖向大海!

他說過他要為她踏浪而來,做一回她筆下的人魚王子;

大浪過後,今晚就將出現琉璃海最美的琉璃之月,是能滿足人祈願的神奇夜晚……

——他怎麽可以在此時沒能踏浪冉冉浮生,而是跌落入海裏去?天又怎麽會戲弄人,不從人願,反倒讓她再背負上一重愧疚?

菊墨在頭等艙裏抽筋拔骨地想要將昨晚的記憶給趕跑,啟櫻也在經濟艙中回憶昨晚情景。

飛機入夜,飛臨太平洋上空。漆黑的海天,正常在舷窗中應當看不見人間波光。可是啟櫻不知怎地,就是覺得自己能遙遙望見太平洋那片海水。看得見,地球上最大的大洋波光裏,粼粼瀲灩起一輪明如琉璃的圓月。

就像她每當疼痛之時,便會高高坐在屋頂上,在天上唯一陪伴著她的那輪月光。

曾經一同陪著她的,還有波.波。波.波用力凝望她,對她說,“我希望你跟他能好好的。他是個好人,他對你好;能遇上他,你便收手吧。”

那時的她就笑話波.波,“是你想要覓良人了吧?波.波我說真的,若你哪日想收手了,你隨時告訴我知道。我不會攔著你。”

波.波就笑,坐在屋頂的風裏笑。月光一漾一漾地在她眼底,漾成兩泓淚光。冬至前的那個晚上,波.波告訴她,“我早經歷過了,我找見過自己的良人。可是他死了,於是我的心也隨著他一起死了。我之所以還能活到如今,不過是掛著我老娘。”

“不過現在也好了,我老娘也沒幾天活頭。等我老娘一蹬腿,我就也自由了。”波.波那晚拍著啟櫻的手背,一個字一個字說,“你卻要好好地活下去。為了你記掛的人,也得好好活下去。”

冬至那個晚上,菊墨纏磨得她比預定時間遲到了些。等她到了孟家的胡同,就看見已經有警察押著人往外走。她驚得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,坐在出租車裏沒下來。遠遠地看見波.波也被押出來,有警官問她的名字。啟櫻遠遠望著波.波,盡管聽不清她在說什麽,卻從她的口型看得出,波.波說,“我就是青蚨!”

啟櫻坐在出租車上哭得無法呼吸。後來她又偷偷去了公安局附近,想要打聽波.波的消息,卻聽到了波.波的死訊!她向警方交待了一切,將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,她的供詞成了警方極其重要的證據——可是做完這一切,她沒用自己的坦白換得寬大處理,卻自己將自己送上了死路!

啟櫻那天一直死死守在公安局外頭,瘋了一樣仔細地觀察,然後跟蹤了一個辦案的警官。那警官跟同僚換了便裝去喝酒,啟櫻像一頭受傷的小母狼一樣一直跟著,要到了他們所在的雅間的隔壁,聽他們的言談。

那警官卻喝著喝著酒便語聲哽咽了,“其實辦這個案子,我一眼就認出她來。當年孫哥臥底這個案子的時候,跟那個女的交往過。孫哥怕是動了真情的,我都看出來,還特地找孫哥談,讓他千萬別感情用事。辦案是辦案,決不能來真格的。”

“結果話沒說完幾天,孫哥就敗露了。他過馬路,被一輛超速的斯太爾活活給撞飛!誰他媽相信這就是個交通事故?卻苦無證據!那天我看見那女的就跪在孫哥的屍體旁,一滴眼淚都沒掉。我還說那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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